文顿·瑟夫

一身笔挺的西服,耳内带着助听器。这就是文顿·瑟夫(Vinton Cerf)。他跟我想像中没什么两样。过去看电视台对他的采访,看写他的文章,这位互联网先驱之—就是这个样子。
令我放下心头石的是,他虽然弱听,但整个采访在助听器的帮助下可说是完全没有困难。我可以如常地说话,无须放大声音,而他的声音是出乎意料的柔和,不像一些弱听者说话特别响亮。
采访时,助听器的电力耗尽了,他很快地取下,换上一只,比戴移动电话耳机还快捷。
虽然他选择在电脑科学领域发展,与弱听却没有什么关系,但1971年面世的电子邮件技术的确为他带来无限的方便。
互联网的前身阿帕网(ARPANET)在1969年首次接通,第一个较大规模的应用系统就是电子邮件。虽然电子邮件不是瑟夫的发明,而是汤姆林森(Ray Tomlinson)所创的程序,但对瑟夫而言:“从此我不用拿着电话费尽力气,电子邮件可以让我轻轻松松地与别人沟通。而我的太太就更是完全不能用电话。”
瑟夫的太太西格丽德是一名聋人。不过,他们结婚时,不要说互联网。就连阿帕网也还未面世,那是1966年的事。
瑟夫是一位尖端的科学家。但他迄今的工作生涯中,很长时间是商业机构的雇员。这与一般人心目中尖端科学家的学术形象很不一样。
说他是尖端科学家,除了他是互联网的先驱外,还因为他至今仍处于网络研究的尖端。其中,人们最多谈到的是他参与设计的太空互联(Interplanetary Internet);长时间不懈的研究令他获奖无数。他说:“这与美国微波通信公司(MCI)一直很宽容分不开,它使我可以继续在外面的研究工作。”
瑟夫在斯坦福大学所获的是数学学士学位。他的第—份工作是在国际商用机器公司(IBM)做系统工程师,未几,他便决定重返校园,学习更多有关电脑的知识。就是因为他在洛杉矶加州大学读博士,使他有机会参与阿帕网计划。当时负责该计划的教授Len Kleinrock带着40名学生,而瑟夫是其中—位资深的成员。
当时有四家大学参与阿帕网计划,除了洛杉矶加州大学外,还有斯坦福、犹他大学及圣巴巴拉加州大学。此外,除阿帕网外,也还有一些其他的电脑网络在当时投入开发。问题是这些电脑网络“各说各话”,各有各的技术,难以沟通,于是,瑟夫与他的一位同伴鲍勃·卡恩一起,着手开发一套让这些电脑网络可以沟通的语言TCP/IP。这也是他获得“互联网之父”称号的原因。
瑟夫在70年代中期加入美国国防部的高级研究计划局(DARPA)主导与互联网有关的开发研究。后来,由于美国微波通信公司向他招手,他在1982年加入美国微波通信公司,负责替美国微波通信公司开发一套内部使用的电子邮件系统,并使这家美国长途电话公司把系统联上互联网。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美国微波通信公司,共逗留了4年时间。然后,他重投研究世界,参与信息技术基础设施的研究。
1994年,他再次回到美国微波通信公司,协助美国微波通信公司开拓互联网生意,这次一做便是10年。“我没有打算离开。”他说。
他目前是美国微波通信公司的高级副总裁。虽然美国电信业这十年来风风雨雨不断,美国微波通信公司被美国世通公司(Worldcom)收购,成为世通的一部分。后来世通濒临破产,名字又恢复用美国微波通信公司,直至最近才走出破产阴影。
谈到为什么选择留在商业机构,他说:“我想做一些人们可以用得着的东西,希望研究成果变成实在的东西。”
“那么你最新的兴趣所在是什么?”笔者问。
“Ubiquitous Computing(按人类心意做事的电脑,简称UC)。这类电脑会根据我作为一个用户的环境,为我服务。它们在我的屋子里,在我的衣服上……”他说。
UC与以往我们常听到的“虚拟现实”(Virtual Reality,简称VR)刚好是一对相反概念。
VR把人放进一个由电脑制造出来的世界,而UC则是强迫电脑走进人的世界。
其实,UC的技术已经出现,例如语言辨识软件,例如无线射频辨识系统(RFID),等等。室内灯光会随着人的离去自动熄灭。这种电力控制服务也早已面世。不过,一切仍处于起步阶段,仍是独立的一小块一小块,未能组成一个新的、改善人类生活的环境。
说起自动熄灭的电灯,其实很傻。“当我埋头工作,一动不动时,电灯会以为我已离开,于是变暗,熄灭。我于是赶快站起来,挥挥手,告诉它,喂喂,我还在这里呀。”
除了应用上处于起步阶段,在这个新的环境下,恍如人为自己创造了一个世界——一个旧有的物质世界,另外还有一个新的网络世界。网络世界与物质世界有一定区别。物质世界里的制度并不一定适用于网络世界,如果不及时制订有效的制度(例如知识产权、税务安排等),网络世界将陷入“无人管”的混乱田地。
瑟夫说,有些问题其实同样存在于我们现在的世界,但到了网上,由于规模变得很大,影响也因此倍增,令政府不得不正视。
他举邮购服务为例,美加一直有1800的服务,由于购货人、供货公司、邮购公司,以至支付银行都可能不在一个地点,可能分属4个有不同税制的地方,要怎样计税,一直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,现在发展到网络上,这个问题并不是新问题,但电子商务所涉及的金钱愈来愈多,令人不得不重视。
网络世界当然还有更令一般人关注的虚假诈骗问题。瑟夫说,他向美国联邦通讯委员会、美国国会提了不少建议。
不过,网络没有国界。瑟夫认为,网络世界可把欧盟作为一个榜样,欧盟各成员国虽然各自有本身的法例,但其上还有一套欧盟的制度、法规,是各成员国都要遵守的。
然而,网络世界目前仍未有一个统一如欧盟的组织。有人建议,国际电信联盟可以担当这个角色。不过,瑟夫并不同意。他说:“一来,国际电信联盟只是电信行业的组织,但网络世界超出电信网络;二来,现在又许多不同的组织正负责网络上不同的事务,我并不希望一棍子把这些小组织打死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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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红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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